全职高手 – 白庶&许斌 - 向海而行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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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市的牌照？”白庶看到许斌那辆车的时候，关注点直接就放在了这边。
“是啊，这不B市买车要本地户口么，战队又不给解决。”许斌也已经有几天没开车了，一边擦着窗户玻璃，一边感慨着生活不易，“有了户口也还要摇号，roll点这方面我也没什么突出的运气。”
“微草战队解决不了B市户口吗？”白庶对这方面有点好奇。他大学的时候就已经不在国内读了，对很多政策性方面的问题不怎么了解，自然也不清楚解决户口是有多费劲。
许斌倒了点玻璃水，摇摇头，“电竞战队在这方面没什么优势的，而且就算能解决我也不一定想转户口过去——再过几年退役的时候，谁知道还想不想在B市继续发展啊。”
这个话题白庶接不下去，他毕竟是T市本地人，这个转会期也毫无转会意愿。他走到副驾驶门边，伸手拉了下才意识到许斌还没解锁车，一时间有点尴尬，“那你没B市车牌，岂不是每周都得去办进京证？也挺麻烦的吧。”
“你还知道进京证？”许斌换了干布又擦了几下，对自己车的干净程度表示满意。
“……”白庶翻了个白眼，“本来我也是今天开车过去B市啊。”
许斌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外地务工人员就是比较麻烦嘛，这不我今天回去又得办了，12天卡着时间去一趟检查站，碰上客场打比赛正好卡了时间就更费劲了，每次要办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后悔，何苦转会呢。”
白庶坐在他边上，盯着许斌多看了两眼，可以确定这话也就是随口一抱怨，这个人完全没有后悔转会到微草战队的意思。
“换换环境也挺好的。”白庶随口接了一句话。像杨聪这样，进联盟以来一直待在母队的选手，他在英国也见过，但更多的还是在生涯履历中存在转会记录的人。
许斌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此时不得不庆幸听到这话的人也恰好就是白庶，跟自己同职业，用过同一张账号卡的家伙。要换了三零一度那些许斌的前队友，说不定对那句话就要有别的反应了。
“那你呢？”许斌给了脚油，把车开了出去，“怎么想到回国的？”
“学签到期了。”
“……”
从T市到B市并不远，但总也要一个多小时，这还是没考虑市区内堵车的情况下。愁人的是这两个人虽然不算陌生，可也没什么话题，在十分钟的沉默后，许斌觉得有点后悔。
还不如俩人各自开车过来减少尴尬，反正听歌剧的过程中也没有对话的必要。
不对，更后悔的是当时怎么就被杨聪两句话忽悠着同意了。
骑士主题，歌剧，这两个词对于许斌来说，从来就没联系到一起过。
在艺术方面他不是什么有品位的人，不过正想婉拒的时候，被杨聪补了一句“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又能咋的，今晚又没球赛”。
许斌自己是很想反驳一句“那杨队你怎么不去”的，话到了嘴边又想起来白庶肯定早就邀请过杨聪了，自己再多说也没什么用。
杨聪对他的休闲生活的描述并没有什么错，许斌自己在荣耀之外，也就看看欧洲那边的足球联赛。这几年意甲已经有国内时间晚饭点的场次了，当晚没战队比赛的话，缺少主队看什么联赛都行的他能从晚饭点看到凌晨四点。
“小许啊，你就没点别的爱好？”他刚进三零一度没多久的时候，杨聪还念叨过这事。杨聪也曾经拽他出门爬山，或者是去钓鱼，许斌对此并不反感，可到最后仍然没一样能勾起他长久兴趣的，久而久之杨聪就也懒得在这方面多说什么了。
后来转会去了微草战队，刘小别和袁柏清同样做过努力，都以失败告终。而且作为一个泰〇支持者，在来到B市后，许斌是连中超都不去现场了。
没别的爱好也没关系吧，打好荣耀就可以了——许斌最后跟队友这么说着。
但没别的爱好，在今天就很头痛。白庶还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了，两个人距离挺近，却没什么交流。许斌想了想，还是先找了个话题。
“你平时都为了歌剧跑一趟B市的？”
白庶“啊”了一声，像是刚才思绪放空了，“也不是经常，平时在T市大剧院就解决了，天天跑路从下午开始就找不到人的话队长得念死我。”
许斌想了想杨聪对三零一度那个关心程度，不由得也笑出来了。
“可惜T市本地的大剧院要换运营了，不知未来还引进那些歌剧音乐剧不。”
T市大剧院也算是地标之一了，就坐落在市政府附近，改建后那个三面环水的碟形屋顶和贝壳式舞台许斌也路过了很多次，作为T市人他对这个剧院外观是非常满意的，印个宣传画出来挺好看，至于里面的构造——许斌从没进去过。
“这样……那今天你买的是什么票？”
白庶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没跟对方介绍过今晚的剧目，说到这个他就有兴趣了，“《玫瑰骑士》，是国家大剧院加工创作的，两年前作为歌剧节开幕剧目第一次上的时候我还在英国，现在又重新上映了，这票不能不买啊。”
赛场上下许斌跟白庶也见过几次了，还是第一次听到对方用这种兴奋的语气讲话。他没有插嘴，打了个灯，准备上高速。
“是施特劳斯的作品。”白庶顿了顿，好像后面的话有点不好意思，“标题里是有骑士没错，但也不是那种骑士精神……”
许斌把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两下，大概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了。“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有骑士精神的人，只是选了这种职业。”
“不不……”白庶立刻反驳了他，但没有立刻发表下文。此时车已经开到了收费站入口，许斌被这么一打岔，差不多也就忘记了副驾驶座位上那家伙的异议。
实在是没什么话题可聊，最后白庶在车上就讲起剧情来了。
对许斌来说，提前被剧透反而让他更轻松一点。尽管没进剧院听过歌剧，但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唱词不是中文——如果是英语还能好点，可许斌再没文化，也依稀知道施特劳斯肯定不是英国佬。
剧情还是颇令他有点意外的。他听白庶讲了一遍，主要剧情就是贵族夫人跟年青伯爵约会的时候男爵表兄到访，男主角假扮成夫人的侍女，男爵对其动手动脚，同时提出自己要向商人的女儿求婚，希望夫人介绍一位贵族承担转交玫瑰信物的职责。男主角给那位小姐送玫瑰时与对方一见钟情，还在约会时打伤了男爵，之后更是为了解除婚约重新穿上女仆装勾引男爵并让商人抓包当场。最后男女主角们成功携手，大团圆结局over。
许斌听到剧目名字的时候猜测是上流社会的风流轶事，但是乱到男主角男扮女装成漂亮姑娘去仙人跳愚蠢的贵族情敌这一点，还是超出了许斌对这剧情的预料。
“……你比较喜欢看这种剧情吗？”
白庶讲得有些口干，正拿起水才喝了一口，就被这个问题噎了一下，“没有，我这是欣赏艺术。”
“哦，欣赏艺术。”许斌没怎么过脑子，随口重复了一遍，结果这让身边的人直接呛到了。
在办进京许可证的时候居然排了长队，许斌嘀咕了两句没听说最近有什么动向，还是不情不愿地在办理点那边熬了几十分钟。
因为这一耽搁，两个人只能草草吃过晚饭，冲向国家大剧院。
才看了五分钟，许斌就意识到还好他之前听了一遍剧情。歌剧院里中文字幕竟然是竖排的，LED灯有点散光看起来还费劲。他分辨不出台上的歌者是用什么语言唱的，要想细究剧情只能看最上面的英文字幕。
男主角是由女歌手反串的，许斌一边感慨着男装少女还挺英气，一边时不时转头瞥向白庶。白庶此时的卖相要比他在饭局那天见到的时候好上不少，要说衣着打扮也没什么异样的，唯一的差距就是专注度。
台上的夫人歌咏着她那不能为世人所容的爱情，年青伯爵闪进边上的衣柜中紧急换装，骑士长剑因为匆忙仍被留在床边。
许斌随意地想着，荣耀这游戏只截取了骑士英勇无畏的一面，事实上他也一直以为骑士就理应是做一些英勇冲锋，嘲讽牺牲的工作。但到了日常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展现不同的侧面。
男爵已经走进来了，浮躁的贵族对夫人的质问不屑一顾，也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看中的美丽女仆并非女性。
等到男爵离开，夫人悲伤地咏叹着青春逝去，未婚的情人终归要爱上年轻姑娘。那一秒他不知为何想起来在白庶家里看到的已有磨损的账号卡。
结果正巧在这时，白庶想起来被自己强拉过来的人。趁着台上幕布卷起，三零一度的骑士扭过头去，低声问了句许斌观感如何。
“挺好的，以前没听过，没想到歌剧这么有意思。”
许斌想起来进场前白庶跟自己说，歌词听不懂也没什么关系，享受气氛就可以。同样的话他听过好几次了，被高杰喊去游戏厅或者被刘小别拉去演唱会的时候都被讲过类似的话，但真正能融入现场，确切地感受到这活动吸引人，对他来说还是头一次。
第一幕就演出了近两个小时。歌剧院里早就屏蔽了信号，许斌掏出手机，才发现只能当手表用。
“出去走走？”
十五分钟后才再次入场，对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要几个小时都坐在空间并不宽裕的观众席上实在也没什么意思，许斌自然而然地赞同了这个行动。
“还有两幕，将近到凌晨才结束了，你要是觉得没意思先走也成。”
结果白庶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这，让微草的骑士着实无语。
“没有，虽然听不懂，但是唱腔和气氛都很棒。”许斌这倒是发自内心的感想了，他走到边上的自动售货机买了饮料，递给同来的人一罐，“不过你为啥会买两张票？”
“两张有优惠。”
“……那也不能买两张吧？”许斌一脸懵逼，怎么想都不会是低于五折的优惠啊。
“看到有优惠就想看看力度，不小心就买错了，退票又麻烦。”白庶拉开易拉罐，转过头去，“正好第二幕的剧情复杂一点，刚才我讲得不太细，你要是不走的话，我再说两句。”
TBC.
